車子與OS

From: autrijus (天風)
Board: autrijus
Subject: 系統.
Date: Sun Apr 29 03:44:38 2001

>From "In the beginning was the command line", Neal Stephenson.
Translation: Autrijus Tang

想像在一個十字路口上，有四家車行彼此競爭。其中一家(微軟)比其她的都
大得多。許多年前她們賣的是三段變速腳踏車(MS-DOS); 這款車並不完美，
但足堪使用，而且在壞掉時很容易自己修。

隔壁有家敵對的腳踏車行(蘋果)，有一天推出了摩托車──價格不菲，但是
外觀誘人，裡面的機件以符合人體工學的造型連在一起，實際的運作方式則
相當神祕。

原本的大車行迅速推出升級套件(早期的Windows)作為回應。套上這些機件的
腳踏車，速度勉強跟得上蘋果牌機車。使用者得戴蛙鏡，而且必須不斷把嘴
裡的蟲子挑出來，一面看著蘋果牌的機車騎士安穩地坐著嘲笑她們。但是「
微機動單車」很便宜，修起來也比蘋果牌機車容易，所以市場佔有率依然穩
定上昇。

終於有一天，大車行推出了真正的車種：一輛巨大的國民車(Windows 95)。
它的美觀程度與蘇聯的工寮不相上下，不但漏油，而且還會爆炸，卻取得了
鉅大的成功。不久之後，她們又推出了更龐大的野外貨車(Windows NT)；這
款車比起起國民車來並沒有比較好看，也祗稍微穩定一點點。

這兩家公司從那時吵到現在，但事情沒什麼改變。小車行繼續賣炫目的歐式
房車，也不斷花大錢做廣告。她們窗戶上被人貼上的「即將倒閉」標籤已經
老舊泛黃到捲了起來。那家大廠則不斷造出更大更重的國民車和貨車。

在路的另一側，有兩家新開張的車行。其中一家(Be, Inc.)賣的是功能齊全
的跑車(BeOS)。這些車甚至比歐式房車還要漂亮，設計得更好，技術更先進
，而且非常穩定──卻比所有其她的車種都便宜。

除了一個例外，那就是開在隔壁的Linux，甚至算不上是家公司。它是一堆蓋
在廣場上的拖車、蒙古包、帳蓬、網格球頂(Geodesic dome)，彼此間靠著共
識運作。住在當地的人造的是坦克。這些不是老式的蘇聯鐵盒子，而比較像
美軍的 M1 坦克，用太空船的材料製造，以複雜的技術從一端連到另一端。
但是它們造得比軍用坦克還好。這些坦克被改造成永遠不會解體、輕巧靈活
到足以在街上行駛，耗油量又不比一輛雙人小轎車大。她們以驚人的速度不
斷生產出這些坦克，大部份都停在路邊，鑰匙掛在鎖上──任何人都可以坐
上去直接開走。

消費者絡繹不絕地光顧這個十字路口。九成的顧客直接走到最大的那家車行
，買一輛國民車或貨車。她們甚至看都不看其她店舖一眼。

剩下的一成顧客大部份去買歐式房車，再以藐視的眼光看著買國民車或貨車
的次等買主。如果她們注意到對面那家賣便宜、設計精良跑車的店，會認為
那些人要不是偏執狂，就是腦筋不清。

賣跑車的那家店偶爾賣得出幾輛，對象通常是買第二輛車的愛車狂。不過至
少目前為止，她們得接受自己的小眾市場定位。

免費送坦克的那個團體能夠存活，唯一的原因是她們都是志願者。這些人列
隊拿著擴音機站在路邊，試圖將顧客的注意力吸引到這個不可思議的場景來
。典型的對話大致如下：

拿擴音機的黑客：「節省妳的金錢！請開走我們的免費坦克！它不但刀槍不
入、能在石礫和沼澤裡飆到時速六十，而且每公升汽油可以開一百公里！」

可能的房車買主：「我知道妳說的對... 可是... 呃... 我不會修坦克！」

擴音機：「妳也不知道怎麼修房車啊！」

買主：「但是，那家大公司有值班的維修人員；如果我的房車壞了，我可以
請一天假，付錢讓她們幫我修，我則坐在一邊聽休閒音樂。」

擴音機：「但是如果妳接受了免費坦克，我們會在晚上派義工到妳家，趁妳
睡覺時免費幫妳修好！」

買主：「滾離我家遠一點，妳們這群瘋子！」

擴音機：「可是...」

客戶：「妳看不出來大家祗是要買房車而已嗎？」